儒林外史第六回的读后感
《儒林外史》第六回“乡绅发病闹船家 寡妇含冤控大伯”是全书情节转折的关键一章。此回紧承严监生去世后的遗产风波,将笔锋转向其兄严贡生,通过一场精心设计的“闹船”戏码,淋漓尽致地揭露了所谓“乡绅”阶层虚伪、贪婪、蛮横的无耻嘴脸。严贡生在船上故意将吃剩的云片糕放在船板上,待船家误食后,便诬陷那是价值连城的“药”,借此讹诈,赖掉了船资。这一情节看似滑稽,实则入木三分,它剥去了科举功名赋予严贡生的体面外衣,显露出其市侩无赖的本质。吴敬梓先生以冷静的白描手法,让角色通过自身言行完成自我揭露,其讽刺艺术在此达到了一个小高潮。
与此同时,本回中赵氏(严监生之妾)的控诉,则展现了封建家族制度下弱者的悲惨境遇。严监生尸骨未寒,其兄严贡生便以宗法礼制为武器,企图侵吞家产,否定赵氏“扶正”的地位。赵氏的“含冤”,不仅是个人的冤屈,更是对当时以血缘和礼教为名、行掠夺之实的家族权力结构的血泪控诉。这两条线索交织,构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图:强势者巧取豪夺,弱势者申诉无门。科举制造就的“功名之士”,非但不能成为社会的道德支柱,反而成了鱼肉乡里、欺凌孤寡的祸首,这无疑是对当时儒林与社会风气的深刻批判。
通观第六回,吴敬梓的笔触已从对科举制度本身的讽刺,深入到了对这一制度所孵化的既得利益集团——乡绅阶层——的解剖。严贡生的形象,成为了“假儒”、“劣绅”的典型标本。他的行为揭示了在功名利禄腐蚀下,儒家倡导的“仁义礼智信”已彻底沦为空洞的口号与行恶的工具。这一回故事结构紧凑,细节生动,在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中蕴含着沉重的悲愤与犀利的洞察,让读者在掩卷之余,不禁对那个扭曲的社会与人性的复杂进行更深沉的思考。